但即便如此,他还在竭力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身穿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即便虚弱不堪,也在努力挺直腰杆,绝不让自己的脊背佝偻半分。

他抿着苍白的薄唇,目光从容、沉稳地看向了夏黎桐。

夏黎桐轻叹口气,在心里给他写下了一句墓志铭:一位倔强的衣冠禽兽。

随后,她又看向了孟西岭:“去帮我把我的好哥哥推过来。”

虽然孟西岭心里清楚,她又是在搞讽刺,但“好哥哥”这个字眼还是令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按照她的要求朝着陆靖走了过去,将他推进了阳台。

夏黎桐看了一眼桌子对面:“把椅子挪走吧,给我好哥哥的轮椅腾个地方。”等孟西岭把陆靖的轮椅推到她对面之后,她又说,“去泡茶吧,带着阿姨一起。”

孟西岭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把他当小厮了。

夏黎桐也确实是把他当成了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厮,不然怎么才能衬托出她的一言九鼎和高贵呢?

等孟西岭和阿姨全部离开了客厅之后,夏黎桐才开了口,言语间尽显不悦和不满:“你们还真是够慢的,我都要等的不耐烦了。”

陆靖不置可否,缓缓将放在腿上的公文袋拿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夏黎桐:“你要的资产证明。有一些还没有处理完,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夏黎桐并没有打开公文袋,甚至都没碰一下,她将右肘支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托腮,漫不经心地开口:“后妈办事,我放心,自古以来后妈多狠毒、啊,不对,应该说,一位被激怒的母亲,可以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说完,她又吟吟一笑,“咱们的好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滚去小四身边吃软饭了,还是在大街上流浪呢?后妈要是对他手下留情了,我也会不高兴的,会把气撒在你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