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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望生点点头:“我跟她做工作。”

他心平气和跟寡妇说了一会儿话,见南北盯着自己,那只鞋还飞一边落着,他便走过去捡了鞋,叫她穿上。

后来,他们到祖坟那填了土,又把跟前的野草薅薅,才回了家。南北硬拽着他去卫生院消毒,说寡妇指甲长,又硬又黑,不过大夫说问‌题不大,给拿了点药水,两人又回家来。

他们到家时,门口闪过个人影,章望生认出那个男孩子,喊了他一声:“水根!”水根衣裳到处都短一截,二月末的天,哪里能露脚脖子,他就‌露着,也没个袜子,脚踝叫风吹得皲裂着,黑乎乎的。

水根手里拎着个破袋子,不晓得装得什么,他又白又瘦,跟个褪毛鸡似的,一脸格外‌要‌强的样子。他是来赔礼道歉的,但不说这话,把口袋往他家门口一倒,是些干鸡粪。

他家里实在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娘说,给你家上菜地‌用。”水根自尊心都在脸上,极力维持着。

章望生笑笑:“谢谢她,我收下了,我听六叔说你念书挺行的,是这样吗?”

水根直勾勾看着他,南北觉得,他跟恨三哥似的。

“我长大了一定会像你这么出息的,我不会再叫娘跟小妹受人欺负。”

章望生点点头:“有志气,但今天这事,是你家不对,这点你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