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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他问过很多次,江黎的回答依旧,“是。”

谢云舟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指尖掐着掌心,问道:“不能不气吗?”

江黎道:“不能。”

若是这般回答,他能走,那江黎不介意这样答复他。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不气?”他悻悻问道,身子还晃了晃,方才只顾着照看江黎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现下听了她的话,所有的不适瞬间放大。

头疼,胸口疼,四肢百骸哪哪都疼,不是那种淡淡的疼,是那种撕裂般的疼。

就像是有人在剔除他的骨头,还是用钝刀子剔除的,生生厮磨下来,痛到身体痉挛。

他感觉到了血,应该是伤口裂开了,江黎醒来前常太医叫走他同他讲了些话,告知他,他身子已大不如前,经不起折腾,要他别乱来,安安生生的。

可遇到江黎,他便不可能安生,他的命都在她身上,她不好了,他去哪里安生。

他死,或是活,也都是她说了算。

“我要是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生气,你是不是会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江黎淡声道,“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嗯,我气,且没有办法消气,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她最是懂得怎么在他身上戳刀子了。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刀刃上还连着他的皮和肉,留下的伤口血肉模糊难以愈合。

只能靠自愈,但自愈又何其难,最后只能任其腐烂。

谢云舟身上好似有太多这样的伤口,他忙碌时还好,觉察不到,不忙时那些伤口便折腾的他痛苦难捱。

他无人可诉说,只能独自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