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迟疑地望向昏睡在粉色缎被上的俊美青年,沉默须臾,打了个寒噤。

陈野还真会挑人。

挑谁不好,偏偏挑他。

据传江神医对段二公子思慕切切,求而不得,其实不然。

当年被吐了一身的经历实在过于惨烈,要不是临出谷前,师兄曾嘱托自己照看一下这人,他才不愿意继续在北派混。

而且段泽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屡屡闯祸,几次上门拜访,不是撞倒了药炉,就是踩坏了草药。

气得他直接抄起棍子把人赶了出去,在门口大笔一挥,写下:段某与狗不得入内。

据说段泽最后一次前来,站在门前看了许久,转头走了。

两人的关系不能说是极差,但绝对算不上好。

江知也磨蹭了许久,念及师兄的嘱托,终于不情不愿地爬回床上,捏着鼻子给段二公子把了个脉。

指尖一搭上脉,他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是……废了?”江知也撩起他的裤管,在腿上轻轻按了按,“经脉尽断,骨头也断了……唔,还中了春/药。啧,你也有今天。”

他念叨罢了,垂下眼睫思索,无意识地轻轻搓碾着指尖。

出事那天,是段泽一意孤行,非要让自己改走顺安道。之后自己就遭埋伏身亡,火药爆炸,山石滚落,死得凄凄惨惨。

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说不准就是幕后主谋。即便不是,自己临时改道也全拜他所赐,很难不对此介怀。

百药谷的江神医已经死了。

如今自己顶着陈野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管这人,帮忙喊个大夫过来,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知也打定主意,理了理衣服,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