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江知也问他,“一听到要和我成亲,吐了这么久,最后还昏厥过去了。”

委屈混杂着难过弄得满心狼藉,一时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发问的究竟是陈野,还是江知也。

段泽闻言一怔,抬眸看向他。

陈野的眉眼其实和陈留行很像,眼尾都微微下垂着,只不过他的眼睛要更圆更大一些,委屈起来就会泛起一层水雾,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鹿。

平时骄傲得仿佛昂首挺胸的孔雀,抬着下巴,一口一个“本少爷”,这会儿却坐在床边,委屈地质问一个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段泽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

陈野和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这些日子既没有真对自己做过什么,也没有残暴地虐杀过下人,身边还总是跟着个性格懦弱、兔子似的小大夫,看上去吹口气都能哭。

哪里算得上暴戾跋扈的纨绔,顶多就是个娇纵的小少爷。

段泽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默了默,别扭片刻,终于低声解释道:“不是针对你,老毛病了。还有……粥很好吃,谢谢。”

“真的?”江知也眸子倏地亮了起来。

他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清清嗓子,下巴一扬:“哼,算你识相。食盒里还有四个馒头和一壶清水,你且藏好,省着点吃。明晚我再过来。”

说罢又做贼似的原路返回。

爬出窗子的时候,衣摆还被木刺勾了一下,“刺啦”撕开一条缝,气得他在窗外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段泽听着动静,眸子静静地盯着某人遗落在床上的那颗夜明珠,须臾,眼底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很浅,但确实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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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也在喜宴的前一天被关在了落霞院,由陈二公子亲自监督,熟悉大婚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