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眼里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他也伸手,隔着黑色皮质手套,和薛峰轻轻击了一下掌。

“跟我去梦溪。张羡,再牵一匹马来!”

薛峰拒绝:“我自己有。”

段泽瞥了眼被拴在桥头的黄毛马:“太慢了。等你到梦溪,黄花菜都凉了。”

薛峰:“……&……”

“你说什么?”

说话间,张羡已经麻溜地牵来了整个马厩内最壮的一匹黑马,皮毛油光水滑,宛如上好的丝缎。

薛峰一看见那匹马,眼睛都直了。

“没什么,咳,我是说,你家……马不错,不错哈哈。多谢。”

“不客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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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山庄的杂役院内,最偏僻的角落屋子前摆着一个煎药泥炉。

苦涩的药味一直从窗户飘进了屋里。

江知也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不停地呓语,哪怕昏迷中也紧紧皱着眉,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陈命重新拧了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又端起搁在床柜上的药,试图给他灌进去。

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又全吐了出来。

“……”陈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回真的要死了吧。”

他呆坐了半晌,又扭过身来,扒开江知也的嘴往里灌:“给我喝……你死了,我这个月的俸禄全扣光……白干……不行,给我喝……”

折腾许久,药汁洒了一半,但好歹也灌进了一半。

陈命放下空碗,去屋外看药有没有煎好,顺便去厨房弄了碗肉粥回来。江知也昏迷中吃不下,他就硬塞,就算最后吐出来,胃里也留了点,总比没有好。

江知也在熬,陈命也在熬,熬出了两个大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