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混乱。

江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周遭人越来越多,闹哄哄的,忍不住捂紧脑袋把自己往角落里挪了挪。

他听见段泽用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说话,听上去怪怪的。

“陈野救过我的命。他病了,所以我让他在这里养病。你是百药谷行走,难道看不出来他病得不轻?为这点小事咄咄逼人……江知也,你以前从不这样的。”

“本神医只是好奇想看看你偷偷摸摸藏了个什么人而已。一点小小的疯病,为何不让我替他医治?你不信任本神医的医术?”

“疯病而已,又不危及性命,用得着劳烦你?我向来不会拿小伤小病轻易打扰你,你忘了?”

“……我没忘。”

争执声逐渐微弱下去。

很快,屋里变得安静起来。

他被抱起来放回了床上,软巾沾了水,轻柔地擦过脸颊上的泪痕,又给拉上了被子。

江知也立刻把自己缩了进去,鼓成一个小小的被子包。

有人隔着被子在一下下捋他。

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心悸和幻听在昏暗温暖的被子里渐渐消失,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探出脑袋,看向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子包的人,小声道:“段泽?”

“我在。”

江知也忽然忘记自己想要问什么了。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挤进段泽怀里蹭蹭,一本染着药香的医书被塞了过来。

“拿着。”塞完书,段泽把他搂进怀里圈了起来,“我特意让人熏的。”

回来途中,他无意中发现江知也很容易被药香味安抚到,所以回到流云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张羡购入一批医书,拿草药焚烧熏蒸,熏好了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