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给他重新抖开来盖好,没过一会儿就又团了起来。
众人都聚在屋里,氛围倒是不凝重,但神色多少都有些担忧。
“为何迟迟不醒?”明尘问时望秋,“不是说斩杀掉幻境之中的道侣,就能破除迷障么?”
“幻境里遇到的事说不准。”时望秋也很无奈,猜测道,“或许舍不得?”
明尘不说话了。
方九鹤懒散地坐靠在窗边,拎起炉子上的茶壶,将茶水灌进竹筒里,遥遥道:“时望秋,你说这迷障会将人困在里面,是因为求而不得的执念?”
“是。”时望秋迟疑了一下,“迷障会引出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和痛苦,说是执念,倒也不算错。”
“明尘,”方九鹤抬眸,“无情道大都对自己当年的选择耿耿于怀,可容昭未必,因为你还活着。以他那单纯通透的性子,不太可能执着于幻境里虚假的东西。”
明尘蹙眉:“你的意思是,容昭不一定被困在证道飞升那日?”
“他还有什么别的遗憾吗?”时望秋提醒道,“比如年少不得之物,或是曾经失去过的重要之人。”
明尘想了一圈,发现自己对于容昭的过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从前过得很不好。
“如果容昭一直被困在迷障里,会如何?”
“迷障不过是天欲道留下的引子,幻境真正消耗的,是他的生机。”时望秋走到床边,轻轻念了句“失礼”,从被窝里摸出容昭的辫子尾巴,递给明尘,“他的发尾已经有些枯了。”
明尘眉心微松。
不过是消耗些许生机。有自己在,至少容昭不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