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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春日似晚星 岑姜 1935 字 5个月前

有人说,人的一生只活几个瞬间。

对于贺星苒来讲,人生的几个瞬间只活了两个字:靳屿。

夜幕灌满沉郁的色调,俯视着寂静的机场,客机逐渐在夜色里隐没,在高空中留下左红右绿尾白的踪迹。

贺星苒叹息一声,戴上真丝眼罩和颈枕,预备浅眠。

安稳攀升后,机舱内广播准时响起,机长清澈又低沉的声音扩散开。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国南方航空cz1234次航班,本次航班由临宜飞往阳城……”

“哒”。

贺星苒紧绷的弦断开。

她一把扯掉眼罩,睁开眼看着滚动航空讯息的屏幕,血液上涌,脸上泛起大片的红,悄无声息地淹没在黑夜里。

是靳屿。

明明是念着千篇一律的广播,但他的咬字极为清晰,又有股漫不经心的懒劲儿,显得洒脱又松弛。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翻,猝不及防的,贺星苒的思绪被回忆填满。

-

认识靳屿那年,十八岁。

大一新生报到后,开启为期两周的军训。

九月初的临江市,天气里的燥热丝毫未减,艺术系美术专业两个班和播音主持四个班女生混成一个方队,幸运地被分配在宿舍楼下人行路上军训。

空气闷热,蝉鸣起伏,阳光偶有漏网之鱼,穿过繁茂的树叶照在皮肤上。

好多姑娘吵着热,跟年轻的教官连耍赖带撒娇,争取多几次以分计算的休息。

贺星苒没参与。

因为军训第二天,她中暑晕倒了。

眼前一黑,残存的听力只让她听到周围女生的惊呼声,逐渐有些意识时,她感觉自己如在海浪托举着的地方,晃晃荡荡惹人头晕。

她最怕水了,下意识挣扎。

“我靠靠,”身边有人惊呼了声,“这姑娘怎么鲤鱼打挺呢?”

抱着她那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箍得更紧了些,男生居高临下,冷漠的嘱咐:“别乱动。”

“……”

好冷漠,好高傲。

在炎炎夏日里,仿佛一杯掺了薄荷的柠檬水。

贺星苒迷迷糊糊里只看到了一节修长的脖颈,还有收得很紧很清晰的下颌线条。

送她去医务室的这位看上去是个好人,她在心里简单做了判断,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悠悠转醒时,鼻尖萦绕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感官,贺星苒清醒了许多,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病床上,白色的屏风将一个个小床跟豆腐块似的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