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尼禄活着的狂喜,还在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可是一种熟悉的、空茫茫的迷惘,却在他心底深处卷土重来。

他缓慢地抬起手,修改星图路线,让探索舰泊入德尔斐星系。

尼禄第一次举办圣殿祭典时,叶斯廷就戴着兜帽,在巡游舰下方的人群中安静仰望他。

无数鲜花与呼喊掷向甲板上的圣子,然而叶斯廷只望着甲板上盛装华服的少年帝王,在人群的推搡中,缓慢跟随巡游舰前进。

没有人明白,他正在注视着的,是整个宇宙,只有他一人知晓的过去。

身为替身的往事,早已被战争的尘烟和淋漓的血火埋葬,而他像一个始终没有进入对方视野的幽魂,固执地抱守着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去看望那个曾给予他温情的孩子。

等祭典结束,皇帝回都,他便孤独地返回自己的小旅馆,并被达迦草的戒断反应折磨得死去活来。

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远远看着他,其实就很好了。

叶斯廷静静关注着尼禄的一切。

尼禄比他想象中成长得太多、且太快了。

他看着对方搜集名将,解决贵族,发展军事,建设领星,每一步都完美得超出他的预料。

他能给予的帮助,现在也只有提供阿西莫夫项圈的破解方案而已。

使用达迦草压制项圈的时间,其实也就只有政变后那两年,但野生达迦草的后遗症却愈演愈烈,逐渐开始侵入他的精神海深处。

他查阅过很多文献,但凡敢沾染野生达迦草的人,众神能给予的最大宽限,最迟也不会超过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