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始终讨厌你的自作主张,但你是对的。”

他冷静道,但眼神深处很落寞。

“遗迹勘探的确迫在眉睫。而叶斯廷的确是我的计划里,最适合带领科考舰队前往遗迹的人。”

海德里希抬眸注视着他。

他早就开始暗中调查叶斯廷了,也对对方跟二皇子之间的纠葛有过现实的猜测,现在当然不难猜出,尼禄是在面对某个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的眸光掠过尼禄指尖上未消的红痕。

在温室中被养大的小皇子,连皮肤都跟蔷薇花苞一样娇嫩,但却不妨碍他承载起沉重的黄金皇冠,带领帝国在风雨飘摇中前进——即便需要强行跨越伤痛的深渊。

男人的眼神不由自主柔软下来,他试着用戴白手套的手,去轻触对方攥着自己领带的手指。

“陛下,作为您的执剑人,我时常不得不做一些令您厌弃的事情。”

他轻声道,“但是作为您一手从德塔要塞提拔上来的将领,作为您最忠心耿耿的臣仆,您可以尝试让我进一步分担您的过去,您的痛楚……”

他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少年一碰就红的嫩白手指。

相反,他碰到了坚冷如冰的金属。

“或许元帅大人最应该做的,就是在结束公务汇报后安静离开。”

高大的骑士向前探身,用覆盖坚硬盔甲的宽厚手掌,不容置喙地包裹住尼禄的指尖。

也将海德里希进一步侵入尼禄的世界、抚慰尼禄的企图完全阻隔。

“我确信这不属于元帅大人的职责范围。”

等尼禄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时,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早已用眼神交锋过上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