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极好的门和墙,让他完全听不见寝室内的声音。

而尼禄在平和地问话:

“老师,您带来了吗?”

老帝师佝偻的肩背,蓦地发起抖来。

“……陛下,先帝陛下和已逝的殿下们,绝不会同意我这样做……”

“但是现在,我才是您的君主。”尼禄说,“我确信我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即便是对您。”

他仍被裹在雪白的束缚衣里,瞳孔有轻微的震颤——那是疯症正持续冲击他理智的表现。

他不让白狼骑解开自己的束缚衣,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身处Alpha难熬的分化期,他那包裹在束缚衣里的躯体像在烈火中炙烤,意志也始终垂坠在即将倾覆的悬崖边缘。

森冷的黑暗深渊持续在他耳边絮语,劝诱他只要一松开手,就能立即从地狱般的高热中解脱。

尼禄每跟加涅说一句话,都不得不反应上好一会儿,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只有加涅所在的那块区域勉强清晰,其余全被扭曲的噪音和幻影占据。

他的疯症无可救药了。

但尼禄平静地想,他仍有可以献出的东西。

“……陛下。这对您而言太残忍了。我真的做不到……我很抱歉,陛下。我很抱歉。”

尼禄皱了皱眉,本想态度更加强硬,但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帝师脸上的眼泪。

曾是帝国小皇子的尼禄,在面对老师的眼泪时,还是心软了。

尼禄从床上直起身来,朝加涅说:

“好吧。还是要感谢您把我要的东西带来。那么,请帮我解开束缚。您不愿意,至少可以让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