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深切的迷惘。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这种迷惘感,主要集中在他的11岁到15岁之间,那时他强迫自己像一个干涸的海绵,疯狂汲取复仇所需要的军事和战斗知识。

而毫无疑问的,纵然有再高的天赋,想从娇养的皇室蔷薇转变为冷酷王者,必定要经历无数次失败——其中一些失败甚至是惨烈的。

他重伤濒死,他眼睁睁看着狼骑为了守卫他而死去。黑暗的荆棘之路如此漫长,前方完全没有光亮,帝国离他如此遥不可及。

没人可以对那样的他伸出援手,就算是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少年白狼也不能——本质上他们肩负的使命也不一样。

只有信念,只有那个残酷的信念在拖拽他,让他爬过狼骑血淋淋的尸体,去夺取更大的战略胜利。

舍弃作为尼禄的一切,只作为帝国未来的君主和奴仆,作为一具灵魂破碎的躯壳,他就可以做任何事情。

……然而,他前半生赖以生存的信念,却唯独没在择偶这件事上给他任何帮助。

这让尼禄有些措手不及,像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您看上去很疲惫……”

白狼骑依旧守立在宫门前,他只能远远看见尼禄跟内森“相谈甚欢”,尔后尼禄的脸色开始变冷,内森又突然被狼骑带走,骑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很快就把什么劳什子候选配偶抛到脑后,脱下手甲,为尼禄按摩头部和后颈。

“没什么事。寝宫花园的修剪结束了,我便派他到广场去工作而已。”

尼禄被他捧着脑袋,按揉后颈的经络,微微颤了一下。

白狼骑常年给尼禄按摩身体,知道怎么能让小主人最舒服,也知道有个按法会让尼禄像猫咪似的眯起眼,就差从喉头滚出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