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古的声音低沉温柔,但尼禄仰望父亲的眼神,却一点一点冷寂下来。

不,父王。

他心想。

我们没有很多时间了。

他慢慢退开两步,让那只温暖的手掌,不着痕迹地从他肩头滑落。

然后深深躬身下去,向父王致礼。

“唔?怎么了?”

“……我要回到会客厅去了,父王。”

“去吧,孩子。我再吹会儿凉风。”

尼禄的双眸仍注视着父王的背影,身形却慢慢退进了夜色中。

脱离梦境的实验进程,已经到了第三阶段。

他在德尔斐或者帝国边缘,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便开始在自己身上动刀。

他尝试用强大的电流刺激自己的神经,或是对自己施加更加可怕的疼痛,但不知是否是因为被困自己的梦境,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那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极为残酷的刑具,放在他的身上,竟没有一丁点感觉。

他被困在曾经梦寐以求的蔷薇时光里。

刻在腿上的刀痕,每一天都会消失一部分,让他彻底数不清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而左手被原著尼禄的皇冠刺穿的伤口,也正在发出不详的酥痒感——那是快要痊愈的征兆。

他的意志力在不断动摇,这让他为了保持理智而承受的压力,正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强。

大脑正在不受控地补全8岁后的时光。

没有任何撕心裂肺的呐喊,或泣血般的痛嚎。

他带着厨师帽白狼翻墙逃课。小短腿往外一迈,便轻而易举将那道血泪的鸿沟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