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作为您唯一尚存的血脉亲人,您的子民、您的奴仆,您忠心耿耿的老臣”

却见尼禄神色阴沉,手里拎着一块破铁状的玩意,让白狼骑抱着他走到了桌边。

“砰!!”

一块伤痕累累的机甲碎片,被重重砸在桌上。

当它撞击桌面,立刻迸溅出无数锋利的金属零件,骇得长桌两侧的贵族们纷纷往后躲闪,有的还不小心在椅子上摔了下来,一跤跌进桌子下方。

哈里森大公被几枚溅出的零件打到了脸,瞳孔微颤,把自己本该输出的台词忘了个精光。

他吞了口唾沫,“这……这是什么,陛下?”

尼禄稍稍侧过头看他。

雪白的长睫微垂,底下半掩一双冷冷俯视的红瞳。

猩红的眸色天生显得阴戾,此时隐在议事厅的暗影处,看上去尤为渗人。

“您不妨先猜猜看?”

他轻声慢语,唇边甚至还有一丝柔和的笑。

哈里森大公不愿承认,自己竟被一个年仅18岁的小皇帝气势震慑。他强作镇定,上前两步,摸了摸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机甲碎片。

“敬禀陛下,我看得出这来自帝国机甲,通用制式。”他勉强平静道,“上面还有被光子炮贯穿过的痕迹。”

“是的,它是。”

尼禄声线依然轻缓。他让白狼骑把自己在主座放下,戴着黑色薄皮手套的十根指尖,在桌面上相交。

“再猜猜它来自哪里?”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哈里森大公再次摸索上那堆破烂。

即便最顶尖的机甲师,也无法从摔成这样的碎片中辨认出机甲原状;更何况一个出生起就在庄园里夜夜笙歌、一次都没上过战场的特级贵族。

尽管明知不会摸出什么结果,哈里森大公还是徒劳地、漫无止境地摸索着,脑袋里闪过无数混乱念头。

……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难道自己还能怕他不成……该死的。

审判庭悬吊数百颗人头的画面,却在这时莫名在哈里森脑中闪过。

他手指一抖,一枚螺丝掉落在桌上。

“舅舅猜到了吗?”

少年暴君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哈里森大公吸了一口气,尽量稳重地回答:“也许……来自某位英勇战斗的狼骑?”

又是一阵难捱的死寂。

这回的死寂却跟前几次不同。前排的大贵族甚至无意识闭紧了眼睛,就像空气中有一枚缓慢膨胀的质子炸弹,即将把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它来自皇帝的心脏!”

银发皇帝暴怒的厉喝,如同一道晴空霹雳,将桌边装死的贵族们震得肥肉猛颤。

当他一拳重击在议事长桌,桌上所有的尖利碎片都在同一时刻起跳,丁零当啷地掉了一地。

“而你我亲生母亲的哥哥,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的子民、我最忠诚的奴仆我曾无条件笃信于你,我给你的军队以最高贵的信赖!我甚至没有带上我所有的狼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