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黑发少年耷拉着脑袋,“如果我是Alpha或者Beta,是不是就更没有可能侍奉陛下了啊?”

伊娃敏锐地抓到了一个信息:“他……他竟然没有临幸你吗?”

米弥尔瞅瞅她,又瞅瞅只有狼骑在把守的寝宫庭院,像在确认她是不是自己人。

最后,他才泄气地说:“怎么可能嘛。就算那个狼头骑士不严防死守,陛下也不会看得上我的。其实我知道,陛下不可能和我这样的Omega生下继承人,我听说卡厄西斯家族的传统,向来都是最优秀的Alpha跟最顶级的Omega结合,为了保证王室继承人资质优越……

“可我除了侍奉陛下,别的什么也不会。陛下教我念书,又对我好,我只是想有机会报答他……”

伊娃微微咬了咬牙,低声道:“他要是真的对你好,就不该给你戴阿西莫夫项圈!”

米弥尔忙解释:“项圈不是陛下给我戴的,是调教所给我戴的。阿西莫夫项圈戴上就不能摘了,强行摘会伤脑神经的。但是陛下也没有用项圈命令我干什么啊……”

伊娃时常在半夜被伤口疼醒。辗转反侧不能忍耐,就起身去蔷薇庭院里吹夜风。

而不管她几点起夜,书房的灯好像总是亮着。一度让她以为,书房留灯是寝宫的什么规定。

直到有一次,她在凌晨的庭院发呆,看见书房灯突然熄灭。

然后听见盔甲轻轻碰撞的声音。

一队狼骑从庭院回廊穿过,走向寝宫另一端的卧室。

为首的是那个银甲白袍的狼骑士。

他怀里抱着已然沉睡的少年皇帝,姿态温柔得像在捧一束玫瑰。

她目睹这一幕时,蓦然想起。

卡厄西斯家族的末代暴君,今年应该还比她要小一岁。

一个日日勤政到深夜的帝王,真能腾出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些“荒淫无度”的事么?

她对尼禄观感如此复杂,以至于当御前医官讨好地告诉她:

“陛下一直在关注您的病情虽然他倒也没有直接问我……但陛下来医学院例行体检时,总是私下调出您的医疗档案查看。

“等您跟陛下熟络起来,您可以跟他谈谈……咳咳……主要医学院今年还缺一批最新款的治疗舱……”

伊娃也没再像从前一样顶撞回去。

她闷声不吭,胡乱点点头。

2月,尼禄例行参加御前会议时,伊娃和米弥尔正在给寝宫大扫除。

毕竟寝宫不允许任何宫廷侍官入内,除了他们就是狼骑。

总不能指望眼里除了护卫皇帝就是护卫皇帝的狼骑,去注意窗台和书架是否有污渍。

伊娃抱着吸尘器走进书房,看见米弥尔趴在地板上,正仔细临摹一张被揉成过纸团的设计图。

“这是什么?”伊娃轻声问,同时皱起眉,“快放回去,不要乱动陛下的东西。”

“我不知道,好像是设计房间的画。”米弥尔慌忙说,“我没有动桌上的图纸,是刚刚从垃圾桶里拿的……我只是想看看陛下画得这么好,为什么又不要了。”

两个人凑着头研究,还在地上铺开一张废弃的白纸,尝试自己在纸上模仿作画。

直到米弥尔敏锐地吸了吸鼻子,发现书房里正被某种淡淡的蔷薇冷香充溢。

他惊愕回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