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给予的帮助,现在也只有提供阿西莫夫项圈的破解方案而已。

使用达迦草压制项圈的时间,其实也就只有政变后那两年,但野生达迦草的后遗症却愈演愈烈,逐渐开始侵入他的精神海深处。

他查阅过很多文献,但凡敢沾染野生达迦草的人,众神能给予的最大宽限,最迟也不会超过十五年。

从他第一次摄入达迦草到现在已有十年,偶尔深夜时想起这点,叶斯廷只会觉出一种荒诞的好笑来。

真是短暂的、可有可无的一生。

他决意直到自己消亡前,都不会再主动出现在尼禄面前。

埃利诺的DNA密钥,也早在多年前就被他从手臂内取出,封锁在探索舰的最深处。

直到那一天。

“……该死!皇帝陛下在德尔斐遇袭!”

“这群见风使舵的狗贵族!陛下甚至还生死不明,他们就已经藏不住豺狼野心!”

“一旦帝国完全分裂,变成数百个独立的自治联邦……以我们和陛下的兵力总和,不足以应对这么多自治星系……”

南境贵族在议事厅里争吵不休,如热锅上发疯的蚂蚁。

而在他们眼中,那个神秘睿智、性情却相当疏离的白发青年,却将一张脸完全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看不清表情。

“……”

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咬紧了牙关。

“……”

不要再回头了。叶斯廷。你付出过代价的。

“……”

“……阁下,您要去哪里?”

第159章

尼禄独自立在皇家陵园中。

天空在下细密的小雪, 所以出门前,白狼骑给小主人穿上了厚重的毛皮大氅。

当尼禄在刻着“埃利诺奥古斯都卡厄西斯”的墓碑前蹲下时,他雪白的大氅下摆,便被地上的碎雪逐渐沾湿了。

白狼骑本想给他撑伞, 但被尼禄拒绝了。

他只能忠实地守卫在陵园入口, 遥遥注目小皇帝落满细雪的兜帽。

尼禄停留在陵园的时间,严格意义上来说, 其实不算太久。

但对一个严苛律己的皇帝而言, 他留在二皇子墓碑前的时间, 已经超过了他以往所有闲暇时间的总和。

少年伸出戴着皮革手套的手,缓慢把二皇子墓碑上的落雪拂去。

又很轻地拂过那行名字, 把名字上的尘土和积雪都擦干净。

最后,他站起身,朝白狼骑走来。

“回去吧。”

他低声说,从口中呵出一股白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