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

在愧疚与懊悔之前,他必须优先考虑如何收拾好自己造成的残局。

海德里希将舱门推开。

在看到门口戒守的狼骑时,他没有露出太多惊讶。

“……我重新打了抑制剂,请允许私人医官检测,并让我通过远程通讯向陛下禀报这点。”

他忍着疼痛,像只确认过自己牵好狗链的军犬,冷静地告诉狼骑们,

“陛下也许正因我们造成的这一局面暴怒……但还是请允许我跟他谈谈。在处置我以前,我仍有能供帝国使用的剩余价值。”

但他遇到了跟他前两位同僚一样的冷硬坚墙。

海德里希无法透过头盔判断狼骑们的表情,正如他这回再也无法猜出尼禄会如何回应。

他的计划被意外发情彻底打碎,原定的战友诞育王储的合作者完美伴侣的路线再也行不通。

他此前为此付出的全部努力,都将在尼禄眼中成为不轨的企图。

元帅站在原地,眼神罕见地显得有些慌乱。

但他努力想在狼骑前维持好体面,恳求说:“如果陛下认为可以召见我,请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好吗?”

“元帅,您竟敢在易感期打抑制剂?!”

府邸的私人医官恰好听见了这番话,从门外两步冲进来,

“您不要命了吗?您以为信息素紊乱是开玩笑的?!一旦紊乱情况严重,找不到匹配的Omega安抚,您会因此丢了小命的!”

“我把握过剂量,阁下。会有一段轻度紊乱时间,但处于帝国医学可以解决的范围。不要给我找其他的Omega,我不需要”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向后趔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因身体的疼痛感而剧烈喘息。

淡色的蓝眸既笃定,又显出一丝黯淡。

“我需要我的理智,因为帝国仍需要它……他也会需要它……”

余光落到窗外,一艘飞艇刚好从学士塔出发,前往皇帝寝宫方向。

男人几乎一瞬就明白了什么。

他那英俊的眉眼微微震颤着,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生出不甘与气恼。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姿态颇显颓唐。

……

“……所以上将这是在……筑巢吗?”

“……是的,很典型的筑巢行为。只是我第一次见到会筑巢的Alpha……通常这都是Omega在易感期的典型行为……”

两个私人医官在观察间低声交谈。

监控镜头里,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帝国战神,此时正安安静静窝在一堆衣服里。

他的状态倒是比想象中乖巧

毕竟陛下往上将府派遣了最多的狼骑,只为了防止易感期的阿撒迦暴起伤人。

据医官观察,除了他盖在脑袋上、不知从哪捡来的驾驶座坐垫以外,其他衣服好像都是他自己的。

医官们当然不会知道,那些都是他曾穿到御前去的衣服。

对易感期感官格外发达的阿撒迦的来说,衣服里的每一根纤维,都还沾有主人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