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管。到这里来,你的皇帝该接受安抚了。”

叶斯廷便笑着摘掉眼镜,扶稳绳索俯身,与尼禄深深地接吻。

远远插在树篱里的狼头,一看这情景,便立刻倏忽缩了回去。

“风开始变冷了,陛下。或许稍后又要开始下雪。”

叶斯廷眷恋地摩挲尼禄的鼻尖,嗓音低沉喃喃,

“请允许我将您带回暖和的室内。”

“……唔。”

尼禄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吮着舌尖,回答也有点含糊,“批、批准。”

他好不容易才把舌头从对方的唇间收回来,起身从秋千上落地,一双蔷薇军靴踏进及踝深的雪里。

叶斯廷似乎不经意地低头瞥了一眼。

还没等尼禄迈开步子,身形高挑的白发宰相伸出双臂,托住尼禄的后腰和腿,就把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

或许是尼禄的眼睛瞪得太圆,两手抓住他肩膀的力度也太大。

叶斯廷一边抱着他往寝宫走,一边噗噗地笑出了声。

“拜托,尼禄……我只是精神力被达迦草污染过,而且也已经慢慢痊愈了。在17岁以前,我接受的都是跟二殿下完全一致的高强度训练,以确保在体型特征和格斗环节上不出纰漏。”

叶斯廷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看过来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别用这种看柔弱病号的眼神看我,好吗?”

在正式相认过后,其实尼禄跟叶斯廷很少谈及那段往事。

此刻听叶斯廷只是轻描淡写地提起,尼禄的眼神微微闪烁,一时没有说话,放在叶斯廷后背的手指,却慢慢收紧了。

“……你应该是非常恨埃利诺的。对吗?”

当叶斯廷抱着小皇帝踏进宫门,并在门口蹦两下抖雪时,他听见了尼禄轻不可闻的声音。

“既然有阿西莫夫项圈的痕迹,我想埃利诺应该没有问过你的自主意愿。”

“是的,陛下。”

叶斯廷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连唇边的弧度都没变化。

他踏进宫门,抱着尼禄往楼梯上走,并感觉对方抓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指,正轻微发僵。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对他恨入骨髓。即便是到了今天,我也不会否认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实际就是一桩堂而皇之的罪行。”

尼禄沉默了。

他趴在叶斯廷肩上,眼睛只盯着自己略微发白的指关节。

“这意味着,”

他低声说,嗓音有些发涩,“在你内心深处,其实宁愿那段时光从未存在过。”

“不,尼禄。事实上,这就是命运的自相矛盾之处,在外漂泊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叶斯廷抱着尼禄来到二楼,却没有把他抱进书房。

他只是把尼禄放在窗台上坐好,好让自己能拢住对方的指尖,与对方认真对视。

厚重的玻璃窗紧闭,外面的冬日寒风无法侵袭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