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段时间,等安安放暑假的时候,我会带他出去玩一趟。”几分钟后,滕酩又一次开口,“他不让我告诉你,他想,这次毕业典礼,就是最后一次见你。”

滕酩无奈地笑笑:“不让我告诉你,自己把毕业典礼当成是……跟你的告别。”

严以珩听他说完这些,心里本来还带着一点……不高兴,他觉得滕酩不该由着滕安这么胡闹,又有些自己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微妙不爽。

但……

滕安是心血来潮吗?换作别的小孩,恐怕大概率是随口一说。

但滕安不会。

失明许久的眼睛忽然重见光明,他能忍着很多天不说,自己确定不是暂时复明,才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和医生。

还有上次复发……语言功能的暂时障碍也大概率不是突发的,他自己的身体,没人比他更清楚。

想到这里,严以珩心里又有难以言说的心痛。

本应该好好享受快乐的童年,可滕安身上,除了疾病,还有被迫成长的心酸。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又完全无法再去责怪任何。

说到底,滕安……也只是怕他难过。

“阳城就这么大,”严以珩斟酌着说,“难道,滕安还能一辈子都躲着我吗?”

“他哪里想的到这些?”滕酩好笑道,“他觉得只要他不来找你,你就找不到他——就跟失踪了一样。”

严以珩依然无法理解滕安简单的逻辑,却又清楚地明白,这已经是一个12岁的男孩能想到的最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