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已经收走了他们面前的空碗,腾出了位置让他们安静聊天。

严以珩趴在桌上,两只手垫着下巴,神情带着些难言的沮丧。

“我的情况可能……跟你差不多吧。”严以珩慢慢说道,“也没有戳破,但,他们大概已经猜到了——好像是被人说闲话了。”

严以珩偷偷噘着嘴巴,既无奈又无语:“这次回去本来想着,不然就坦白算了,但是……”

他坐起身子,有点丧气:“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你在维持一种和平,他们也在维持这种和平,明明只要有一方提起这个话题,就可以……聊一聊这件事,不管是心平气和,还是闹得天翻地覆。但没人愿意开这个口,大家都在……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和平’。”

“很正常,”许医生说,“如果是我,我也会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和平。也不完全算是逃避问题,但,时间会改变人的想法,说不定,他们自己再想一想,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严以珩反问道:“那,你的父母能够坦然接受了吗?”

许医生笑着摇摇头:“不能,但我们情况不一样。他们见过太多这个群体里的,不好的事情了,所以……”

许医生做了个手势:“不反对已经是他们能接受的极限了。但你的情况不一样,别着急,慢慢来。”

说完他又偷偷摸摸补充了一句:“我陪你面对就是了。”

话里话外这意思,好像已经和严以珩约定一辈子了似的。

严以珩很无语地看着他,又被对方脸上那副理直气壮的表情逗笑了。

也是,他自己在这里烦恼,实在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