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悄悄看过去

只有最里面的病床是个男孩。

估计就是滕安了。

滕安头发短短的,头上缠了一圈绷带,看着精神还不错,就是脸色很苍白。

他躺在床上,右手还在输液,左手攥着几片橘子皮,抓在手心里来回来去地玩。

严以珩才刚走过去,就闻到了浓郁的橘子香气。

正犹豫着怎么开口自我介绍时,身后来人了。

“您是……”那人疑惑地开口,见严以珩转身后又欣喜地说,“哎,严先生!”

来人正是滕酩。

严以珩从他笑笑,举了举手里那一袋子水果,说:“多买了一袋水果,就顺便过来看看。”

他指指角落的男孩,问:“你弟弟?”

滕酩笑着点点头。

他朝滕安

招招手,说:“昨天那位哥哥,送你来医院的,还记得吗?”

自从注意到严以珩后,滕安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他。现在确认了他就是昨天那位好心人之后,滕安更激动了。

他费力地想从床上坐起,左手攥着的橘子皮都掉到了地上。

他小声地“哎呀”了一声,又想去捡橘子皮。

滕酩笑他:“笨手笨脚。”

自己过去弯腰捡起了橘子皮,顺便去床尾把病床摇了起来。他问滕安:“昨天跟你说过这位哥哥的名字,还记得吗?”

滕安很轻地点头,眼睛还黏在严以珩身上,试探性地叫他:“以珩……哥哥?”

严以珩在心里为这个称呼小小地欢呼了一声从小到大,他好像没当过什么人的哥哥。

他的表情还算淡定,矜持地“嗯”了一声就当是接受了这个称呼。他把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说:“伤还好吗?”

滕安说:“皮外伤,有点脑震荡,不严重。爸妈不放心,非要让我再观察几天。”

说着,病床里边的折叠椅嘎吱一声响了那儿还睡着个中年男人。

滕酩回头看了一眼,说:“爸,醒了?”

说着又给滕爸爸介绍:“严以珩,昨天送妈和安安来的那位好心人。”

滕爸爸蹭地从折叠椅上坐起来,两步走向严以珩连连道谢。

“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幸好遇到好心人,幸好遇到好心人!!”

这说话的语气都跟滕妈妈如出一辙。

严以珩有点绷不住了,他扭过头悄悄笑了一声,说:“不不,不用客气,真的不用客气了!”

滕家这两位老人的性格……严以珩有点遭不住。

滕酩大概也看出来了,赶紧支开他爸:“爸,水果盘子你去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