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的卧室里放了一个小书桌,大约是平时办公时会用。

书桌上面摆着……自己几年之前送出去的礼物。

保管得很好,没有落灰,也没有磕碰,连那两个黏土小人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鹿溪用手撑着脑袋,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严以珩留着他送的东西,也并不代表什么分开这么多年了,要说真的盼着还能……重归于好,也并不现实。

鹿溪知道,鹿溪明白。

只是,当他意识到严以珩真的已经彻底放下过去、面对新的感情时,他依然觉得……

心里钝钝地疼。

严以珩早就应该去寻找另一份幸福了,他……那么好。

留在原地的,不应该是他。

留在原地走不出来的,有一个人就够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听到房门的指纹锁咔哒一声开了锁,才坐直了身体。

不仅坐直了,还非常紧张鹿溪以为严以珩的父亲回来了。

来人却并不是严舟,而是……

在医院的那个人。

鹿溪明显愣住了意外这人出现,也意外他……竟然连房子的密码都知道。

很快他又低头苦笑,也是,他是应该知道的。

在医院里……那人避着严以珩的父母,可话语和动作,都无法掩饰和严以珩的亲密。

特别是那句……“密码你问他”。

初听好像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品出这里面的意思。

密码我知道,但这是严以珩的家,你得自己问他。

和鹿溪相比,门外那人倒安全没有惊讶。

他开口做了自我介绍:“许遂。”

鹿溪没起身,只点了个头,淡淡道:“鹿溪。”

两人淡然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移开视线。

鹿溪继续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许医生则……去找了一双新拖鞋。

先前,严舟和陶乃姗也住在这里。鹿溪进门的时候,门口摆放着三双拖鞋。

严以珩穿走了一双,鹿溪穿走了一双。

剩下那双,是女士的大小,许医生自然没法用。

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习惯性地脱掉了鞋子后,动作忽然顿住了。

鹿溪从余光里瞥见了这个小停顿,反应了过来,正打算起身帮助时

只见这位姓许的先生已经打开了中间的鞋柜,熟练地取出了一双棉拖。

不是全新的样式,外面的绒毛和鞋底都有点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