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常年笼罩在疾病下的家庭,让这个尚处中年的女人早早地衰老了。年轻时明明也是那样漂亮的人,如今面容竟只剩愁苦。

许医生在听到她说起梁星的时候本有些不耐,可面对着这样一位流泪的母亲,他又实在说不出重话。

“不要哭,坚强一点。”许医生淡淡地说,“滕安等不了那么久,半年前来复查的时候还好好的,半年后肿瘤已经长到拳头那么大了。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呢?除了戴老师,还有其他优秀的医生,安和医院不会拿病人的安危开玩笑。”

“好了好了,”滕酩拉过母亲,“你听医生的行不行?”

滕妈妈默默流着泪,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医生又说:“带你母亲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你多辛苦一下,别让她折腾了。”

他想了想,大概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影响到孩子。我理解你为人父母的不容易,但你是孩子的家长啊,这个时候你先倒下了,滕安怎么办?还有你说的梁星——”

他在这里长久地停顿了,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注意过医院电梯里贴的提示吗?”许医生伸手一指——

这一层的电梯刚好开了门,严以珩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电梯里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纸,上面字迹清晰地印着几个大字:

“电梯里禁止讨论病情”。

严以珩叹了口气,心里又酸又涩。

另外那边,许医生继续说道:“不要讨论病情,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你刚刚说的关于……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插在她父母心上的刀。”

他轻声问道:“……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