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体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自己往后退一步,他就啪嗒一下倒在自己身上,紧贴着自己往前倒。

“你是在碰瓷吗?”宴溪冷淡道。

“啊对对对,”周围人立刻帮忙回答道,“宴少就是要带你回家!”

宴溪:“……”

这番鸡同鸭讲的对话真是让宴溪脸都绿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难理解。谁让平时的宴溪太过洁身自好,难得遇上一个人能让他多看两眼,这副场景太稀奇了,大家都想多看看热闹。

宴溪不胜其烦,挥挥手让司机把人带上车,准备在半路再把人丢下去。

那人一路上迷迷瞪瞪的,一会儿摸摸他屁股下面的座椅,一会儿趴到前排座椅上呆呆看着迈巴赫的标志,没出息的样子把宴溪看笑了。

“哎哎,你叫什么名字?”宴溪敲敲他的脑袋,问道,“为什么碰瓷我?”

那人选择性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叫郁柠,柠檬的柠。”

他一字一句回答得认真。

宴溪来了兴趣,又问:“你为什么跟我走?有什么企图?”

郁柠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在迈巴赫的豪华内饰中来回乱飘。

之后的行程中,宴溪每每想让郁柠滚下车时,郁柠都会用一种茫然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那双眼睛清澈又干净,像是一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潭水。

也不知道怎么了,宴溪鬼迷心窍地,居然真的带他回了家。

不过,这别墅宴溪平时几乎不住,一周时间过去了,他早就把这里还住着一个人的事忘到脑后了。

*

郁柠的老虎耳朵帽子又抖了抖,宴溪抬头一看,原来是郁柠打着哈欠在揉眼睛。

圆滚滚的老虎耳朵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向后趴平,在他放下手之后又重新支棱起来。

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和写错名字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宴溪低头笑了笑,伸手抓着郁柠头顶的睡衣耳朵拽到自己身边坐下。

他把那两张狗屁合同放到郁柠的大腿上,拔开签字笔的笔帽划去了错误的名字,之后握住郁柠的右手攥在手里,带着他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宴溪。

“知道是哪两个字了吗?”宴溪问。

郁柠点了点头,怪老实的。他抠了抠自己的大腿,刚才宴溪写字的地方痒痒的。

那两个字写得很用力,笔尖的触感透过那几页纸,透过厚厚的珊瑚绒睡衣,还能传到郁柠的皮肤上。

宴溪又薅了一把那对老虎耳朵,好笑地说:“在家里戴什么帽子?没听说在家戴帽子长不高的说法吗?”

“你好迷信啊!”郁柠不满道,“我的头发有点自来卷,戴帽子睡觉不容易压得乱七八糟。”

说着他把帽子摘了下来。

果然如他所说,发尾有点极不明显的弯曲。

“哎呀,不说这个了!”郁柠甩掉拖鞋,盘腿坐在宴溪旁边,拿起腿上的合同递到那人眼前,说,“你快看看这个!”

宴溪终于肯屈尊纡贵地好好看看这两份奇怪的合同,可他只随意翻了翻,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日薪1万?”他用手指弹了弹这一沓订在一起的纸张,“日薪?1万?”

郁柠不明白他疑惑的是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对啊……我们,我们本质上就是雇佣关系,你雇我做你的情人,我为你提供爱和关心,那你、你是不是应该付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