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他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公司的地址吧?”

郁柠立刻倒打一耙,“你也没告诉我啊!”

这人在自己家里住了一星期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记忆发疯一样地袭击着宴溪。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三告诉自己冷静,反复深呼吸过几次后,才开口说道:“我没说你不知道问吗?不然你百度地图一下也可以。”

郁柠说:“我百度了,它把我指到了一个山坡坡上,跟我说目的地就在这里。”

宴溪无语。

最后两人用微信互通了一下实时位置,宴溪亲自去把人拎回来的。

回来的路上宴溪一边开车一边问:“我说,郁柠,你知不知道人的嘴不止可以吃饭,还可以用来问路?你不会打电话问我吗?”

没等郁柠回答,宴溪又明白了,“你没我电话,是不是?”

郁柠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他小声抱怨着:“你也不告诉我,你就只会骂我。”

宴溪扭头看他一眼。

郁柠小脑瓜垂着,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大概能想象到是怎样一副委屈的模样。

宴溪又有点心软。

非要计较起来的话,郁柠也确实没说错,自己也真的没给过他联系方式,就连微信,都是郁柠吵着要加上的。不然,他们根本没法联系。

他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一把夺过郁柠的手机,找到刚刚自己拨来的通话记录,在联系人那里输入了一个“宴”字。

把手机还给郁柠前又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置顶放在最上方。

回到公司时已经一点过了,宴溪郁闷地拎着郁柠送来的小饭盒去加热,心想,想吃一顿郁柠送的饭可真是不容易。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郁柠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专心看着几页纸。

“这上面的批注是英文吗?”郁柠见他回来,苦着脸发问,“这英文好丑,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不久前,宴溪正在为这些批注烦恼。

他们打算和国外一家供货商合作。这次合作很重要,宴溪非常重视,亲自负责合同的把关。拟好合同发给对方后,对方也很快返回了一稿意见。

只是……这位外国人的字实在太丑了,还非要用手写做批注,宴溪这几日每天都在看这些狗爬一样的蚯蚓字母,快看吐了。

“对,”宴溪收走那几张合同,说,“全公司懂英语的人都被我叫来识字了,就这样都没法破译这几个狗爬字。”

他真是看见这些批注就生气,“气死我了。”

“不气不气,”郁柠捏捏他的肩膀,“一会儿吃完饭我帮你看,我很会认这种丑丑的笔迹!”

宴溪完全没当回事,“吃你的饭吧。”

*

吃过午饭后,宴溪又认命地去倒垃圾——他不倒垃圾还能怎么办呢?有个嚷嚷着来送饭的小祖宗已经在沙发躺下了。

宴溪瞪了他一眼,郁柠……郁柠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之后翻个身面朝沙发背,继续躺着。

宴溪的办公室在顶楼,虽然气派,但上下楼实在很不方便。电梯一上一下,算上等待的时间,再回到办公室时又过去了20分钟。

这一整个中午,一分钟都没休息,宴溪无奈地想。

回来时他发现郁柠换了个地方睡觉。

这次是在他的办公桌前。

郁柠右手握着签字笔,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