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不知怎的,忽然又兴奋起来。他从宴溪怀里钻出来,笑眯眯地说:“跟你说哦,我的卷毛是遗传我爸爸,他的头发比我卷得明显多啦!”

说着,他把自己的头发卷了卷,弄出一个更明显的弧度,“大概就是这种卷曲程度。我妈以前老笑他,说,哪个理发店如果能有这种手艺就好了。”

说完爸爸,他又说起了妈妈。

“我爸妈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我妈不会开车,因为她分不清左右。”郁柠兴冲冲地说,“她是小学老师,有一天去学生家里家访时和那家的边牧玩了一会儿。她想和边牧握手,结果因为分不清左右,被边牧嘲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被!边牧!嘲笑了!!”

笑着笑着,郁柠又惆怅起来。

“今天在店里看到的那对夫妻,真的很像他们……不止是长得像,连笨蛋一样的性格都很像。”郁柠又趴回宴溪怀里,沮丧地说,“不过,他们不是……应该不是。”

即便知道郁柠的父母已经离开人间,宴溪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安慰郁柠。

“你……”宴溪硬着头皮开口,在心里无比唾弃自己这种哄孩子一样的说辞,“那个,你有没有,你有没有你父母的照片?我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找找看……”

“真的吗,真的吗!”郁柠从他怀里钻出来,咚地一声撞上他的下巴,“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他糊弄地揉揉宴溪的下巴,激动地喊道:“你也觉得他们就是我爸妈对不对!这么愚蠢的夫妻,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对了!”

宴溪:“……”你这么说你爸妈,他们知道吗?你的家庭关系也不怎么好吧!

“可是,我没有照片。”郁柠亢奋了不过半分钟又立刻蔫了。

宴溪摸摸下巴上被撞的地方,又去摸摸郁柠的脑袋,抱怨道:“你头好硬。疼不疼?”

“我想到了——不疼不疼!”郁柠又一次惊呼。

他跳下床,跑到书桌前坐好,用纸笔蹭蹭画了两个小人。

“他们两个的特点都很明显,我给你画个简单的画像吧!”郁柠央求道,“宴溪宴溪,帮我问问看嘛!”

十分钟之后,这个简单的画像画好了。

宴溪过去看了一眼,闭了闭眼睛说:“你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你爸妈知道吗?”

……那画里的两个人,一个脸方得像麻将,一个尖得像ET;一个一头羊毛卷,一个涂着可怕的口红。

两个人的眼睛都像铜铃一样。

郁柠:“……”

他仔细看看自己的大作,也有点怀疑人生了,“真的这么丑吗?”

“……算了算了,”宴溪头疼地想,刚刚自己就该制止他这个离奇的想法,“你还是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吧,我问问。”

事到如今,宴溪已经被动接受了“郁柠不接受自己父母双亡而是固执认为他们还活着”这件事了。

“嘿嘿,好哦!”郁柠重新翻开一页纸,在上面认真写了两个名字。

他的笔迹娟秀,和人一样漂亮。

宴溪看了一眼,把那两个名字记在心里。

郁松礼,柳楚。

鸡飞狗跳的一晚,这才算结束。

*

查两个人对宴溪来说绝不是难事,郁柠深知这一点,于是这一晚他安稳睡去,期待第二天就能得到结果。

谁知,第二天一早宴溪出门了,说是要去临时出趟差,谈个合作。

郁柠不明所以:“你们做游戏的,还要出差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