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吸了吸鼻子,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还有,你得跟我保证,以后不要再这样欺骗别人了。可能在你看来这些钱只是小钱,可对别人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而且你不能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

“……”姚景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非常新奇地看着郁柠,“您没事吧,啊?”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没有耐心听面前的人继续教育自己。他把脚边的银行卡又踢回去,不耐烦地说:“爱要不要,碰上你我也是倒了霉了。”

之后转身离开。

“哎,哎!”郁柠追了两步,这次终于带上了鼻音。他抹了抹眼睛,低头看看那张卡,到底还是没有弯腰捡起来。

他站在小花园里,纤细背影带着难过,和细看才能看出的,一点点倔强。

宴溪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到郁柠身边。

他从背后将郁柠抱进怀里,侧脸蹭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本来还能稍微绷起来的委屈,在听到宴溪声音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他擦掉眼泪,抽噎着说:“我、我要报警!”

宴溪用指腹揩掉他的泪水。点点水意似有温度,在宴溪指尖留下滚烫的热意。

郁柠很用力地擦了擦眼眶,语带哽咽:“唉,怎么会有这种人……”

宴溪揉揉他的头发,不发一言,只抬起头冲一直等在门外的陆鸣使了个眼色。

陆鸣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宴溪的指示。他朝宴溪比了个OK的手势,坐进了停在身旁的另一辆车。

宴溪不是很爱炫耀的人,不过纨绔富二代该有的装备也还是都有。陆鸣开走了他不常使用的奥迪R8,从另一条路驶去,很快就追上了姚景澜。

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在马路上格外清晰,姚景澜回头看看,见来人还是刚刚把自己套进麻袋里掳来的人时,心里非常生气。

他挑衅般地盯着走下车的陆鸣,骂道:“看在宴少的面子上,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们可别觉得宴溪的面子比天还大!我告诉你,你再敢——”

话还没说完,又被陆鸣套了一个麻袋。

姚景澜:“……”

他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宴溪养的狗也敢跟我动手?我告诉你我早就告诉我妈了,她马上就来收拾你!”

陆鸣根本不听这些,把人往车里一甩——

跑车后座狭窄,正常身材的男人坐进去都要微微弯下腰,姚景澜整个人被粗鲁地扔进去,简直把全身上下各处关节磕了个遍,还险些从座椅上滚下去。

陆鸣踢了一脚,把人接住了,然后用鞋尖挑着姚景澜的腰顶回座椅上。

姚景澜的声音捂在麻袋里,骂人的力气也因为刚才的磕碰消失了,现在只能毫无气势地说些诅咒的话,什么“去你妈的”“给爷等着”之类的,陆鸣每次都好脾气地应着“嗯嗯”或者“好的”。

*

早上在工地搬砖,中午和宴溪胡闹了一通,晚上又因为被骗钱的事情狠狠伤心,郁柠这一天过得,未免太过精彩。

筋疲力尽的他很早就进入了梦乡。

十点多的时候宴溪在他房门外看了看——也不知道郁柠怎么就这么放心,睡觉时从来不记得把房门锁好,每天都是虚掩着。

确定郁柠睡熟后,宴溪换了衣服,出了门。

*

陆鸣把车停下来、把人从麻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姚景澜闹够了,早就没力气继续折腾了。他在后座上滚来滚去,时不时还要被陆鸣暴力推回去,姚景澜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陆鸣也不给他休息的时间,直接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将人从后排拖出来再丢到副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