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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前台的电话打到了陆鸣那里,说楼下有个姓姜的先生找他。

哪位姓姜的先生能直接找到宴溪的公司,答案不言而喻。陆鸣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深知姜佩真的德性——这人是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找宴溪的,于是交代前台,没必要把人放上来,随便打发走就行了。

前台说“好”。

谁知这个电话刚挂断,立刻又打进了第二个电话。

前台慌张地说:“不得了了,郁小少爷刚才过来了,他和刚才那位姓姜的先生不知道有什么矛盾,总之两人大吵一架,一起跑出去了!”

陆鸣大惊失色,立刻去告诉宴溪。

于是便有了刚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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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溪朝他们大步跑来,当胸一掌推开姜佩真,又揽着郁柠藏到自己身后,皱紧眉毛质问道:“你干什么?”

姜佩真毫无防备之下被宴溪推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宴溪懒得理他,又回头去看郁柠,焦急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碰到他?”

说罢又回头看向姜佩真,“你来干什么?!”

郁柠拍拍宴溪的手臂,小心跑到前面,把掉落在马路中间的芍药捡了回来,又赶紧躲回宴溪身后,小声说:“我刚到公司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宴溪摸摸他的脸把人搂紧,又回头警告姜佩真:“我不记得我允许你来我的公司,赶紧滚!”

姜佩真的表情阴沉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最常用的黏糊糊的笑容。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说道:“宴溪,你吓死我啦。我就是和郁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生气吗?”

宴溪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揽着郁柠转身离开。

不过姜佩真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他冲那两人的身影大喊:“宴溪!早就听说你被一个小妖精套牢啦,就是他吗?果然很不错哦!真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

宴溪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冷嘲热讽,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只当做根本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倒是郁柠受不了了,回头看了看。

“他……他好奇怪啊。”郁柠轻轻皱着眉毛说。

从前顾及着宴溪和小姜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郁柠一直不好多说,现在基本确定是自己搞出的大乌龙,说话自然也不用再顾虑那么多。

宴溪无声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轻声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只会逞一些口舌之快。之前出国读书那几年被我整得很惨,又没法和家人解释情况,心里憋了不少火吧。”

他拍拍郁柠的脑袋,安慰道:“别理他。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帮你收拾他。”

郁柠搓了搓手臂上刚刚被姜佩真摩擦着的地方,缓缓摇了摇头。

但还是不高兴,他把自己举了一路的芍药递给宴溪看,说:“花瓣都掉了。”

宴溪用手碰碰,那束芍药又掉下一片花瓣。

掉下来的粉色花瓣被风吹走了,郁柠呆呆看着,总是上扬着的唇角都耷拉下来了。

宴溪有点看不得他这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他按住郁柠的肩膀,示意他在原地等等,自己扭头向姜佩真走去。

那人本来都准备离开了,见宴溪回来又停下了。他两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笑盈盈看着宴溪走来。

“哎呀,我的好大哥。”姜佩真歪着脑袋看他,“真是好久没看你这么生气过了,让我想想上次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