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一整天都在因为这些事情烦躁,现在看到郁柠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郁柠反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印着一颗很小很小的黄色柠檬。

棒球帽不挡风,郁柠的耳朵冻得通红,又因为臭美不肯戴上外套的帽子。

宴溪摸摸他的耳朵,果然一片凉意。

他掀起郁柠外套上的帽子罩在他头上,说:“把帽子戴好,这么冷的天。”

郁柠吱哇乱叫:“这帽子好丑!我不要戴!”

宴溪仗着身高的优势按住他的头顶,说:“你要是能把帽子弄下去,那我就允许你不戴。”

路上他们路过了一家新开门的拳击馆,郁柠停下脚步,歪头看了看,问道:“这是不是新开的?我记得前几天还在装修呢!”

宴溪看了一眼招牌,点头说是。

他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这两眼哪里戳中了郁柠,他如临大敌,推着宴溪的肩膀赶紧离开。

宴溪不明所以地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好久,直到过了一个红绿灯,再也看不到那家新开的拳击馆后郁柠才如释重负一般放开手。

他戳戳宴溪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可认真了,说:“宴溪,你不许再跟人打架哦!”

宴溪无语,“你管我?”

他用两个拳头顶着郁柠的小脑瓜,骂道:“小屁孩,还敢教育我?”

郁柠哇哇大叫。

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了郁家。

这一家三口下周就准备搬走了。

要提前熟悉一下A市的生活环境,郁松礼要面试找工作,郁柠也要了解一下那边的教学进度。事情很多,要提早准备。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现在郁家干净得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连有人作客都只能坐个小板凳。

宴溪满脸无语地窝着腿坐在小马扎上,另外那边郁柠和郁松礼挤着坐在一张稍大一点的凳子上。

不能带走的家具已经都处理掉了,现在这一家人晚上睡觉都只能睡床板。

宴溪:真的服了。

吃完饭时宴溪说了自己也打算去A市的事情——这晚饭还是宴溪带来的。

柳楚仔细询问了一番前因后果,表示:“?你爸有病你也有病?”

宴溪大怒:“你吃着我带来的饭还骂我?”

柳楚无辜望天。

不过,怎么说也是人民教师,柳楚难得正经地劝了几句。想说的话无非还是那些,什么高三是最关键的时候,什么不要因为和父亲的矛盾就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末了,柳楚说:“不过你都高三了,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想自己做决定也可以,但是要记得——”

柳楚脸上难得出现了语重心长的表情,“自己做了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后悔。”

宴溪嘁了一声,没回答。

他想,以后还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