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阵“飓风”已经吹到了日本,到了他的国家、他的土地上,就不怕抓不住她的尾巴。

稻见觉得自己很糟糕。

她倒在破旧的单人沙发上,脑袋枕着一边的扶手,两条腿则搭在另一边。天花板上快要坏掉的灯泡一闪一闪,微弱的光线不足以将年轻女孩的身形轮廓完全照亮。

“……你到底怎么了?”

许是稻见叹气的频率过高,坐在桌前的白发女性终于不堪其扰,勉强从枪支保养的活计中分出一点注意力,试探地问了一句。

稻见敷衍地嘟囔着“没什么”,身上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简单来说,她离家出走了。

直接原因是那日在列车上不巧撞见了邻居的另一重身份。

稻见不是没有怀疑过安室接近自己的动机。早在他第一次撬锁进屋,在她房子里安窃听器的时候,她便已经隐隐觉得邻居与那个组织有所关联。但出于某种心态、某种情感……稻见最终选择了将这个怀疑埋进心底,并自作主张地为他准备好了辩护的理由。

她试图让自己相信,邻居是一名侦探,即便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有些胆大过火,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也许这几年短暂的平静生活确实让稻见有了一些改变。以前的她从不与任何人交往过密,因为人与人一旦有所接触,必然就会留下可供追踪的痕迹。

安室是稻见刚到东京时结识的第一个人,后来也发展为了第一个朋友,或许比朋友更多。尽管她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实际上却并不讨厌、甚至非常期望对方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