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热闹,独缺那个口口声声说喜爱她的女子。
她,伤势严重么?!
送走宾客后,她坐立不安。
终,提步踏上回廊。
牵夷在左,位于孙家最北边,靠近孙大的院落。她越过重重回廊,一座又一座的院落,牵夷居就在不远处。
牵夷居前的一座小亭内,小丫环们聚在一块休息,嬉笑打闹声忽地传入耳边。
她停下脚步,顺着春风,闻得一名小丫头笑说:“我觉得这张家姑娘挺好的呀!昨日七姑娘回来她都哭成泪人,连我都觉得心酸。不知七姑娘会不会心软?”
另一个丫头说:“七姑娘心不心软,我可不知。人嘛一来二往,总会产生感情的。以前张姑娘连孙家大门都入不了,现在不都能入牵夷居了么!她来得可勤了,瞧,现在都舍不得走。”
其他丫环笑成一团。
闲时说说主子的八卦是非,也是人生的乐事。
可惜对于站在牵夷居外的申画师并不是什么乐事,她垂下脸,脚步凌乱的跑回西厢。原来……原来,是有人陪着,才没空来看她。
申小枝气冲冲地回到西厢,一坐下,一纸信笺便送到她手中。她拆信一瞧,凤眸一凝,阅毕,马上烧毁。
傍晚,她着双儿转告孙氏夫妇,她外出一趟,烦他们帮忙照顾秀娃。双儿劝阻无效,只好去主楼传告。
一入夜,申小枝换下罗裙,着上长衫,提着灯笼往外走。
这一回,她非得将冼屏丰背后的人物扯出来,不可。
大地陷入漆黑中,寂静的回廊下挂着一盏灯笼,暗黄的烛光无法照亮一切。
她提着灯笼走在黑暗中。
忽地,有人迎面而来。
摇曳烛火无法照清来人的脸孔,直到人近在眼前,申小枝方瞧清楚。
是她。
整整一日不见人的孙姑娘。
孙苓撑着拐杖站在中央挡住她的去路。双儿来报,说申画师要外出。她不顾身有伤,忙赶来阻止。
申小枝停下,恼道:“请孙姑娘让开。”
一出山洞,她连孙苓也不是,只是孙姑娘。虽早有料到她的无情,也教人心口一扯,隐隐生痛。
孙苓劝道:“外间危险,有人对你不利。请你暂时别出孙府。”
那画师却不承她的好意。“门外有我的保镖,不劳孙姑娘担心。孙姑娘有空,不如回房继续陪你的访客吧!”
事实上申画师没有请保镖,她向来讨厌左呼右拥的场面,做什么都不自在。不过,这一回她出门,自然会有人来保护她。
一时情急,孙苓唤道:“小枝姐姐,你莫要拿自己的性命——”
那一方,未等她说完,马上打断。“谁是你的小枝姐姐?你不配这样喊我。”说罢,她侧身而去,扬长而去。
孙苓怔了一下,忙呼道:“孙里。”
孙现尚在床上养伤,接替人是孙里。他自黑暗中现身,拱手行礼。孙苓吩咐:“去跟着申画师,多带几个人手,千万不能让人伤着她分毫。知道么?”
“是。”
孙里领命,又隐入黑暗中。
孙苓靠坐在柱旁,微仰首,泪珠徐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