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顿饭?你天天蒙头睡大觉,下午六点还在睡,醒了就只管吃,当然就那么简单啦。”

“下午六点,是纽约的早六点,瑞士的中午12点,我在睡觉也说得通吧,”黎若谷说,“你难道不知道地球上有时差这个东西?”

她愣住了。

黎若谷忽然想到,这也不是他的学生,不能对人家用这么严厉的语气。缓冲了一下情绪,再去看她,才发现她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欺负得很惨。

她的眼角挂着泪,嘴唇委屈地紧抿着,唇边有粒小小的痣,像钢笔落在白纸上的墨点。

再看她的穿着,上身穿着丝质的深蓝色睡衣,领口走了圈白边,下身却穿着牛仔裤,睡衣的衣角一半扎进牛仔裤里,一半露在外面。

“有人欺负你了?”他立即警觉起来,“难不成有人闯进来过?”

“啊?”她刚回神,又是一愣,“谁闯进来?”

“那你换衣服换到一半为什么不换了?”黎若谷指着她的牛仔裤,“不是么?你看你睡裤换掉了,睡衣却还穿着,不是有突发状况,你干嘛不连睡衣一起换了?”

她一连舔了几下嘴唇,“你去街上看看,今年有好多穿成我这样逃命到街头的人。”

“我听着像是在讽刺我?”

“你想多了,”她说。

“我们来谈谈吃饭的事。”

她冷哼,“好,谈谈,谈一谈,饭菜就长脚跑到你面前了。”

黎若谷一愣,这语气怎么像是他常用的?

他是个不耻下问的人,“要怎么做才有饭吃?”

“先得买菜,买米,买肉,以及所有的调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