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也不恼,飞身至这棵老树顶端摘下一朵花来,轻柔地别在她发间。

她向来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虽说出家为尼,却并没有削发。想来峨眉的佛教传承中还混杂了道教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端着个拂尘穿身道袍到处打架了。若果不是她在江湖中早有威名,怕是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她是道姑。

想起之前小鱼为她洗头,自己不知闯进了湢室,却是怎么也挪不开脚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她的身子自己不知看了多少了遍了,可唯有那长发,自己却是不敢碰的。他怕,怕自己若是抚上去,便再也忍不住要了她。

灭绝知他的小动作,本应生气地摘下扔掉的,却抬不起手来,贪心地想要它在自己头上多呆一会儿。

自十五岁师傅仙逝自己接手峨眉派掌门人以来,自己再没有少女心思去戴花了。那时的峨眉派摇摇欲坠,再加上后来倚天剑的丢失,她不能再如平常的二八年华的姑娘一般玩乐赏花。没想到,人至中年,竟还能有这样的时光。

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

她看风景,他便看她。

他知她从来都是美的。幼时美得明艳动人,如今美得摄人心魄。对比这烂漫的山花,有哪一朵能比得上她?

灭绝却是在想自己许是老了?

她自是知晓自己的脾气的,火辣辣,行为举止哪像一个出家人?

可是现在,“死”过一次之后,坏脾气倒是越来越少了。

她想,应该是老了的原因,老了,才会比年轻气盛时多几分沉稳包容。

所以杨逍偷偷往自己头上别花,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生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