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脱离了对唱片的占有欲,看到下来的青年,他眼睛一亮,伸出手,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音节,“救救我……”

青年的神色悲天悯人,从高一阶的台阶上俯视倒地的男人。

他白衣白裤,面容俊美而圣洁,阳光下,一如传说中的天使般圣光笼罩。

青年蹲下身,抬起男人的下颌,左右翻看。

在翻看中,男人伤处的血液流得更欢了。

男人只觉得自己伤口处阵阵发凉,眼前也逐渐模糊,但他仍执着地看着青年,等待他的帮助。

那样一个美丽善良的人,会帮助我的吧?

他想着。

但他想象中的天使此时正愉悦地在心里计着数,“原来人的生命这么坚强啊?现在都还没有死么?”

有血液流到了他的手上。

青年触电般收回手,厌恶地看着白皙的手上那一点殷红。

被他抬起又抛弃的头‘咚’地一声撞在地板上,男人临死而无法满足的心让他的双眼死死睁大。

“恶心……”

青年看了看男人和他身上几乎都被血沾染的衣物,又看了看自己干净整洁的衣物,手指在两者间来回反复,又纠结一会儿,最终只是甩掉了手上的血液,冷哼一声,没再做什么。

也许是被男人破坏了好心情,青年不再逗留,而是径直向大门走去。

来到大门时,悠木良又发现肩膀上少了点重量。

回头看去,咬鹃还停留在台阶上。

琥珀色的眸子和明明灭灭的黑豆眼对视了一会儿,悠木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一人一鸟的气氛有些微妙。

悠木良站在原地不会过去,咬鹃站在原地也没有拍动翅膀的打算。

大门有阳光照进,明亮了一片区域。

咬鹃所在是楼梯的转角,恰好没有阳光。

光明与黑暗从男人尸体不远处起渭泾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