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血管里流动,氤氲的感觉沸腾上升。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他看着钢化玻璃里输液的身影,那个人有一头棕发,五官是典型的地中海相貌,没有欧洲那么深邃,他看着那人身上的伤口,一边迷糊的往后睡着,口水往下淌个不停。

“这酒……掺了水。”

睡了很久,他才从半梦半醒的边际爬回。

手一撑,酒鬼从软陷的沙发上坐起来,步履飘忽,‘嘭’的一声,他最终一把撑在那钢化玻璃上。

“喂,你还活着么?”他讥讽的笑了两声,感觉自己的面容扭曲起来,稀里糊涂的英语夹杂着俄腔,“我以前也见过你这样的家伙……我们那几十年卝前就在做这种实验了,可惨可惨了。”他看着那人身上扎的管子,笑的越来越激烈,好像躯体里的内脏都绞起来似的——“你这窝囊,还不肯说——你在安全墙里做线人的事?那个女的还是一个字不吱声,她上司早就死了,在工厂的雪地里,被我们一枪射爆脑子了!你个甭种、衰货,婊卝子养的……哈哈哈哈”

自己又喝的不清卝醒了。

他一拳狠狠砸在玻璃上,死死盯着玻璃另一侧,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他看着那个人伤口渗出卝血,那精瘦手臂上某种虫类咬过的痕迹,正在逐渐浮肿、化脓。一切和自己多年卝前见过的如出一辙,他们和它们朝夕相处,被侵蚀、被影响,伤口干枯,皮肤层层脱落,异化的蓝色体卝液逐步渗出,整个人都开始腐烂。最终他们都会死,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只有死亡最公平,但这种人就算尸体埋在树根下,也是污染土地。

“哈,我走了,”酒鬼咂咂嘴,将飘的老远的意识捡回来,“再不然首领要骂死我的。”他笑着。

“你活不久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处理你……不是想走吗,你很快就自卝由了…马上。”

他转过身,穿过那些精密的化学仪器,走过头顶摄像头所及的区域,消失在大门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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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伙计。”

酒鬼推开门。房间白茫茫一片,只有隐约能看见一扇被推开的窗,远处传来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