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愧的,应是那位踏仙帝君墨微雨,而不是他寒鳞圣手华碧楠,毕竟那儒风七十二城不是他杀的,孤月夜上千子弟也不是他刀下的亡魂。

他终究是弃了自己最后那一点良心,就像当时漫不经心地把小花苞碾压成尘一样,终究还是选择披上人/皮,底下却换上野兽的心。

“我又有什么过错呢……”他无意识的喃喃道。

“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蝶骨族不回去,会死的…我真的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人不是我杀的…城不是我屠的…我也只不过,是种了一朵花而已……我也很无助啊。”

“我又有什么罪过呢?”他的眼神逐渐凝实。

我又有什么罪过呢?

人是墨燃杀的,又不是他杀的。他只是种了朵花而已。心中有恨,狂暴噬杀的那个人是墨燃啊,又不是他。

与他何干。

相反他还当了这个寒鳞圣手,救了无数修士。

他有功德才是,哪里来的什么罪过。

华碧楠如是想着,心头愧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解脱。他重新坐起来,解开衣衫,露出里面白皙修长的皮肉,又换上一件柔顺洁白的贴身里衣,打算就这么睡个午觉,在好梦之中忘却心底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愧疚。

手习惯性的搭到枕边,却突然摸到了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似乎还刻着字。

华碧楠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他拓印下来的师尊手书,之前刚拿回来时还翻过几次,后因为事务繁忙就再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