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杜姆还是那个插着兜无所谓的姿态。但史蒂芬却觉得完全不同了，他难以置信的问出口“你召唤了她。”

“……”杜姆略微的挑了挑眉毛, 向他侧目, 但不动声色。

这在史蒂芬眼里几乎算作一个直白的承认了。而杜姆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没有死去没有伤害可以自如的运用自己的魔法, 他必定用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什么东西来填补这个代价。

另一边的战斗此刻已经进入了尾声, 未能以全盛状态来到人界的三宫在奈非天强悍的力量面前节节败退。最终奈非天伸出的手像是避雷针一样引流了空中的雷电, 然后再转化为成倍的奥法能量将三宫魔巨型的身体击倒。

恶魔见势不妙最终含恨败退，地上一道裂缝展开又合起将恶魔送回地狱。

在恶魔的威胁远离之后，强悍的力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有在场的英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她靠近，不自觉的围成一个圈。法师也感觉到了威胁，她没有卸去姿态，以漆黑的样貌环顾四周，空洞全黑的眼睛倒映着周围人不安的表情。她的双手捶在身侧，但手中凝聚的黑紫色能量却没有散去。

在任何人来得及开口之前，杜姆朝前走了一步，踏入防护罩的范围“御法者。”他对她说，语气里颇有一些警示的意味。

于是，漆黑蓦然褪去，重新变回了那个银色与紫色法袍的法师，这个被称为御法者的人被面具严实的罩住的脸转向杜姆，微微颌首回应“神君。”

“你是谁。”史蒂芬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相当无礼，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紧盯着那个平滑的看不出一丝痕迹的面具想要看出那怕一段端倪。

但对方没有任何破绽，即使她转过头来看向他，也依旧沉默没有任何想要对话的意思。

史蒂芬用全部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的手指，不要试着念任何咒语直接破坏对方那让人生疑的面具。在对方刚刚展示出那么强势的力量之后，这样做是非常不理智且毫无用途的。

那个面具在他们僵持的对视有那么一会儿以后终于动了动，她歪了歪头，空着的手理了一下自己并不是很乱的发梢，好像在思考什么，这个动作在史蒂芬看来熟悉的可怕。那一刻他确信对方就要开口。

但杜姆站了出来，他走到他们之间，背对着史蒂芬，冲那个人伸出了手“我们该走了。”

对方只犹豫了一瞬间，就伸出手搭在杜姆的手上。而史蒂芬下意识的动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的手握着法杖，史蒂芬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纤细手腕皮下突突的血脉，作为一个医生，他绝无可能认错那样跳动频率的脉搏，那说明对方也在紧张，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从容。

对方为史蒂芬突然的动作而惊讶，她猛然扭头去看他，而史蒂芬则非常庆幸对方并没有直接揍他，她将杜姆推开一些以便能直面史蒂芬，然后史蒂芬听到那把略有熟悉的声音对他说“我希望我师父能看到我现在有多强。”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点醒了史蒂芬，他最后一点心存的侥幸破灭了，他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不要太难看。

“不好意思。”围观的路人们现在都是一脸疑惑，他们不明白这一场好好的拯救世界怎么突然就变得跟修罗场似的尴尬，两大联盟的领导者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以后，星球日报资深记者凭借自己专业的厚脸皮打败了业余卖国债的九旬老人。美国队长只能站出来试图打破三个法师的奇怪气氛“有人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于是，位于众目睽睽中心的三个人齐齐的看向队长，史蒂夫强忍住了后退的冲动，他应该叫托尔来干这事儿的，看托尔那一脸‘我很高兴和诸位英雄并肩作战’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种气氛免疫。

最终开口的是那个来路不明的蒙面法师，她的声音闷在面具里显得有些失真，失去了之前另一个形态的空灵，但极具讽刺意味“我刚刚帮你们击败了三宫魔，不用谢。”然后她又转回头去看奇异博士“而你们就准备这么感谢我？”

“实际上我们希望能以更好的待遇表达谢意。”这会儿超人在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中终于没法假装自己瞎了，他站出来，语气友好。

“免了。”但对方毫不在意超人的脸面，一句话就把他顶了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难得一直沉默保持礼仪站在一边的杜姆“维克多？”

“只要你想离开。”杜姆对此的回答只是微微动动嘴角，他没有看向周围的任何一个人，礼貌的伸出手让人搭上他的臂弯，然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杜姆还是那个插着兜无所谓的姿态。但史蒂芬却觉得完全不同了，他难以置信的问出口“你召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