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素衣丞相凝视着远处,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等什么人:“遗忘是好事,不像濮阳桀,他对起死回生的执拗几近疯狂……”

“嗯?为何?”谢殷虓不知何意。

素衣丞相未想作任何解释,只是道:“既然出来了,就别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

“放心,太子殿下在我的掌控之内。”谢殷虓张扬着yīn鸷之气。他瞥向那个一直淡然自若到令他抓狂的人:“倒是你,到底是哪头的细作,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裴方静收回遥远的视线,与谢殷虓短暂的一个对视:“我从来只属于一个人。”

转身便要离开。

“言荣……”谢殷虓念出口。

转身的人一顿。

谢殷虓没有注意,他兀自缓缓道:“言荣这个名字使我心烦,但我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念上几遍。像抹了蜜的刀子,我让他一遍遍割我,我才能尝到一点点甜头。”

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某一个人听。

明月的另一边。

“荣儿马上就好了。我马上便来救你。”

“荣儿等等,千万不要跑,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荣儿不要哭……他们都死了。”

药殿内,一人笑得十分明媚,却丝毫感受不到笑意。他的面前,是一具站立的人蛊,人蛊垂着头,浑身青紫的颜色已证明这不过是一具死尸。

那人握着毛刷,蘸起与肌肤相近的颜色,往人蛊上那一片片的尸斑上涂抹,他每天都要陪人蛊说话,每天会为它梳洗挽髻,会为它穿上锦衣华服,会喂它喝药汤,会亲昵地抱着它,久久地。

药殿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新来的侍女惶惶不安,站在殿门口,端着一碗浑腥的药汤颤颤发抖。

一旁的姐姐用手肘推搡了她一下:“快进去。”

“姐姐……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