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冲上去告诉他们,颜柯没有死,她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她还保留所有的记忆,她还拥有全部的情感,她只是,不能再以颜柯的样貌出现。

呵,如果真的说出来,大家都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他看见自己曾经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挂在正中间,黑白色,那张照片是大一入学的时候一个摄影系的学长拍的,拍的很美,当时嘚瑟了很久,没想到成了遗照。

来吊唁的人们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了,夜慢慢的变得深沉寂静。

他和父母相对而坐,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就这样相视无言的过了一整夜。

早上七点,殡仪馆的车掐好点就来了,然后是很流程化的仪式,工作人员大多已经习惯性的冷漠,甚至有各式各样的套餐组合供家属选择,死亡,好像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然后就是遗体告别,准备火化,颜柯爸妈死死的抓着棺材不让推进火化间,他们哭得嗓子沙哑,喊得语无伦次,这个场景,很长一段时间都深深的烙在严柯的脑海里,像噩梦一样,一碰就难过得心绞。

火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看着烟囱的烟一缕一缕的飘散,觉得浑身麻木的疼,仿佛听到手机在震动,又停了,隔了一会儿,又震动起来,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力气去摸兜里的手机。

来电显示:老公,哦,他在以前严柯的手机里找到了陆玄,改了备注。

他侧身出去,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接起来,原本清澈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陆玄,怎么了?”

“你昨天没回来?米莉姐到处找你,公司要说一下我们接下来的一些档期安排,还有...” 陆玄顿了一下,“副总也会找你聊聊,估计是昨天热搜的事情。”

严柯看了眼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感觉身心疲惫,“陆玄,我一个朋友去世了,我在殡仪馆这边,结束了就回公司,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