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站起来,他将人轻轻地拥进怀里,胡茬蹭着白皙的脸颊:“你还有我,洛基,除非死亡,否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绝不会被奥丁森家族抛弃。”

“我知道”,洛基握住了索尔拦在腰间的手,然后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整整衣领也走出了餐厅。

北方的战争开始了,食死徒的活动变得越发频繁,有时候布莱克才刚刚回到古里某街12号,连一杯南瓜汁都没有喝就又被告知需要回去参加另一个临时的“重要会议”。这些所谓的会议更多时候就是一群食死徒在吵吵嚷嚷着种族主义与阶级优劣,布莱克坐在他们中间,极不耐烦却又不得不仔细听着,因为谁也保不准这些疯言疯语会透露出里德尔的下一步计划。

布莱克开了一整天的会,他的脑袋里挤满了各种消息,要从这些垃圾里摘出来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容易。伦敦正在逐渐失去秩序,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涌进城里或者逃去其他他们认为更安全的地方,本来就不够宽敞的道路变得更加拥堵,布莱克的马车已经堵了快半个小时,他不耐烦地看着外面。越来越糟糕的局势让人不得不担心,食死徒的数量远比奥丁森和埃尔隆德认为的要庞大,而且那些人里除了一切只为自身利益盘算的马尔福一家,其他人多数都是不要命的疯子,这些恶徒如果真要鱼死网破,奥丁森目前的准备恐怕并不能抵挡。

这样的担心他告诉过奥丁森,但是公爵似乎没有足够的重视,甚至从上一次多比带回来的信中布莱克读出来一丝责备,像是他被食死徒吓破胆,故意夸大了邪教徒的力量。“真该让老家伙自己去看看那些疯子”,布莱克嘟哝一句,把玩着银色手杖,不满地敲了敲马车内壁,提高声音对马夫喊:“如果我错过晚餐,你们明天就都不用吃饭了。”

天黑前布莱克终于回到了古里某街12号,西弗勒斯难得从楼上下来在餐厅等着他。艾琳准备的晚餐很简单,但是布莱克却感到非常惊喜,他坐在烛光摇摆的餐桌另一端,看着西弗勒斯和他手指上的黑珍珠戒指。

“你站在了食死徒们那边?”西弗勒斯慢慢地切着盘子里的派,黑色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布莱克不能分辨出西弗勒斯说话时的表情,但有些早就注定的情绪不用再仔细观察也能知道。布莱克停下手里的刀叉,到嘴边的话却不能说出来,因为里德尔还不足够信任他,新来的厨师和女佣都在正竖起耳朵等着他说出那些逆反的话。

“是的,里德尔先生是一位伟大的变革家”,布莱克平静地回答。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吗?伯爵大人!”艾琳激动地站了起来,她不能想象这位对他们如此宽厚的大人居然也是食死徒,他和那些曾经无情地践踏伤害西弗勒斯的人并没有差别,也许只是时间问题,那个布莱克夫人的名头不过是食死徒们的另一种把戏。

“我们无法继续信任您了”,腿脚不便的艾琳撑着桌子,她愤怒地看向布莱克:“我要带着西弗离开这里!大人,我们永远不会和食死徒站在一起。”

“并不是所有的追随者都是曾经认为的那样,夫人”,布莱克放下餐刀,紧皱起眉头。艾琳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点,因为不管是不是出于误解,任何人都不能从他的身边带走西弗勒斯,这是底线不容逾越。

布莱克擦去嘴角的油,站起来走到艾琳的对面,烛光让他的脸色无比yīn沉恐怖:“你可以随时离开这里,离开伦敦,但是西弗勒斯不行,因为他是布莱克夫人,属于布莱克家族。除了馈赠,布莱克家族的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能被别人带走,夫人,这是我的底线,哪怕是你也不能那这来威胁我。至于保护,我说过,我会竭尽全力。”

“我们不需要食死徒的保护!埃尔隆德侯爵也会保护我们!”艾琳争辩。

“他连他儿子都保护不了!埃尔隆德并没有你认为的高尚无私,夫人,如果你不想死于即将到来的战乱,就请待着这里不要乱跑”,布莱克冷声说完,看向保持沉默的人,伸出手指将垂在西弗勒斯脸颊的黑色头发别在他的耳后。

“今晚我会去你的房间”,布莱克说:“你休息足够久了,西弗,作为布莱克夫人就要做布莱克夫人应该做的事情。”

“你不能……”艾琳惊叫着。

“我可以!”布莱克黑着脸打断艾琳:“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儿!”

“母亲”,西弗勒斯握住了艾琳颤抖的手,看向布莱克,在对方灰色的眼眸里他看到了更多的情绪。

西弗勒斯还不能完全接受布莱克那突如其来的浓浓爱意,但他愿意相信布莱克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粗bào地伤害自己,因为这些日子的接触,他确定这位bào躁冲动又偏执的伯爵大人并不是恶毒之辈。布莱克并不喜欢食死徒,他甚至为此长久地和家人分裂,所以更没有理由忽然间就成了忠诚的追随者,西弗勒斯觉得他们需要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也许那样布莱克可以对他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