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凡把汤端过去一口气喝下去,觉得稍微垫了垫肚子,他有了力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姿态,他瞪着眼睛,像只竖着毛的小猫,恶声恶气地问:“你是谁?”

男人笑着眯起眼睛,“居然还是只坏脾气的小野猫。”

温暖的片段尚在手,转眼却支离破碎:

男人遍体鳞伤、浑身血迹,眼镜的一片镜片还碎了,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他努力把小伊凡托起到窗口,“走……带着尼尔快走!”

“叔叔!我不要走!”小少爷扒着窗沿不肯走。

“走!”

伊凡把小少爷扒下来,背在背上头也不回跑掉。

身后的房子隐约传来嘈杂的喧哗声,和一声枪响。

“走!快走!你们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他擦了一把糊住视线的眼泪重复了一边,迈开双腿不停的跑。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好人为何总没个好下场,坏人为何无人去惩罚。

神早就瞎了。

当善恶的边界模糊,当正义得不到申张,世界变得越发冷漠和麻木。

伊凡忽然明了,为什么乔轼那样无情无义的男人会执着于乔澈,夜越是黑暗,星星便越是明亮。生长在黑暗里的植物总是会为了这一缕照进深渊的光而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