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将盥洗盆塞住,抽下自己的毛巾垫在盆底隔断水声,将水龙头开到最冷档,慢慢地放满了一盆的冰水,继而将毛巾捞起,敷在了哭得红肿的眼上。

她的动作十分机械,仿佛失去了灵魂般地重复着。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永远都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正如止水所叮嘱的那样。

所以,她必须隐藏好她已经开眼的事实;并且,在族内得到止水死亡的消息之前,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悲伤。

呵,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

明明是因为失去他的痛苦而开启了这双罪孽的血瞳;而她,却连为他放肆痛哭一场都要忍耐。

浸入冷水的手指关节似被千万根细针穿刺着,痛得她几乎麻木。可她却强硬地将自己的双手压进水底,似乎这样,就能感同身受止水经历的痛苦:此时的他,还泡在冰水同存的南贺河中啊!

她眼中又有泪意翻涌。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不能让任何知道她开了写轮眼。

念及此处,她突然想起,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已经知道她开了写轮眼的事。

“哥哥……”

她启唇默念着,心不在焉地又拧了一把毛巾,敷在眼上。

昨天晚上她晕倒后,一定是鼬带她回来的。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她拿下了毛巾,对镜自照,眼眶周围的肿胀已经消了大半,眼白中却仍旧布满了血丝。这般景象,说是昨夜没睡好,倒也勉强说服得了人。

她拧开了锁,出了卫生间,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鼬。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