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的恨也能这样随着时间烟消云散,那该多好啊!”她叹喟着,目光幽远,似思似忆,“富岳爸爸和美琴妈妈,如果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他们对我的好,可以说是由血缘所维系的必然。可是,他们不是。我们并不是一脉相承的血亲,所以,他们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护和关怀,才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那样地难以报答。”

她说着,慢慢别开了目光。

“我愧对他们,也愧对佐助。”

她突然自顾自地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人,是很脆弱而自私的生物,最不愿意、也最害怕的,就是恨自己。但凡有一点点的借口,都会拼尽全力地去逃避,让自我的憎恨,通过这个宣泄口转移……

“我恨我自己,我连为自己开脱的借口都没有。什么弱小、胆怯、无力、懦弱、情非得已、身不由己……这些修饰词对我来说都太过于肤浅片面,我只是,单纯地恨着我自己而已。”

“跟我比起来,宁次君,你的恨还不够啊……”她看着他不躲不避,目光却是空洞的,“你还有和自己、和伯父和解的机会,而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轻轻苦笑一声:“宇智波一族,早就死绝了。”

“因此,我的童年,也早早结束了。”

从止水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两个风岚,一个就是和你同窗六年、组队一年的,你面前的我;而另一个,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她微笑着,问宁次道,“你明白了吗?宁次君。”

窗外暖阳融融,而宁次却感到一股彻骨寒凉。时至今日,他才蓦然觉察,宇智波风岚,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