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半醒半睡地盯着布鲁斯发呆,盯着盯着,布鲁斯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半转过身,准确地对上了她的双眼。
温:“……”
她闪电般闭上眼睛,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才意识到她完全没必要心虚——对啊,她心虚什么啊?有什么好心虚的?
一道阴影挡住了面前的光。
布鲁斯过来了。这人属猫的吗,走路都没点儿声。
温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眼睫往外看。
布鲁斯正弯着腰,动作轻柔地为她掖被角,明明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对上她,可温就是莫名有种正被布鲁斯专注凝视的感觉。
“睡不着?”布鲁斯低柔地问。
温闷闷地说:“嗯。”
“头还不舒服吗?”布鲁斯又问,他摸了摸温的脑袋,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你只是有点低烧,温,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恢复了。”
温说:“嗯。”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她。
他总是那么镇定,他镇定的样子也充满了力量,可这镇定和力量感又让温感到厌烦,哪怕她甚至说不太清楚这样的厌烦从何而来。
其实在她第一次真正看到布鲁斯的时候这种厌烦就爆发出来了,偶尔温会觉得她像个在写回忆录的代笔作者,仅仅只是反复地将回忆录当事人的陈词重新叙述。
在她身上从未发生过任何崭新的事情。
这整本回忆录由她执笔,却又完全与她无关。
她的名字隐匿在作品的背后,不会被人知晓,也不会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