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一听,脸先涨红,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翠缕先指着可人骂:“你这蹄子怎可如此说我家!史候是持家谨道不说,你们议论亲戚是何道理?”

说着便要往外走;“来啊,我们去老太太跟前问问,府上的丫鬟议论史候家,瞧不起老太太娘家是怎的。”

袭人忙上前阻拦,可人仍旧笑眯眯:“姑娘息怒,怎的就恼了,这也不是我说的,是宝姑娘说的,怎的就算我的了?”

吵闹的动静大了些,宝玉先进来:“我在外头院子里会一会兴隆街的大爷,怎的一会子功夫院子里就反了天堂?”

袭人瞧见宝玉,只抽抽噎噎不语。

可人在心里冷笑一声,却扭头装出委屈的样子:“宝二爷评评理,袭人让史大姑娘做二爷的针线,我瞧着很不成礼,二爷素来爱护史家姑娘,哪里舍得让她做这些活计?”

这可说到宝玉心坎上去了:“湘云妹妹,是袭人不是,她素来主持我院中杂务,倒养得托大了,竟先指使起主子来,我先跟你赔个不是。”

袭人一听,心中酸楚,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却落在宝玉心里还是将史家姑娘瞧得比自己重要,不就是因为自己生了个奴婢之身吗?

面上还要装的大度,跟着赔礼:“史姑娘,是我造次了。”

湘云先一把拉起袭人:“快起来,咱们的交情,说什么赔不赔礼的。”

宝玉又扭头安慰袭人:“你呀,素来贤良惯了,不过是些针线活计,交给下面的小丫头去做就是了,何必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