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就在旁感慨:“难得贾府倒有个清楚明白人,却是个奴仆。”

凤姐也不以为冒犯:“可不是呢?还是姑母瞧得清楚,我们两府仗着祖宗功勋胡作非为,居然大有醉生梦死之态。”

想起自己两口子所受的恩惠,凤姐感慨:“ 多亏姑父和妹妹点醒我们两口子,否则今日见奴仆之子都擢升县令,自己却一事无成,岂不臊得慌?”

又不知道想什么,笑起来:“却是我想的岔了,我们府上还真没人觉得臊得慌,只觉得这是给赖家的荣耀,一个个眼高手低,瞧不上一个小小的县令之职。”

平儿在一旁补充:“赖家如今住上楼房厦厅,赖嬷嬷又有些得意,当众指着宝玉道他欠老爷收拾。”

凤姐笑起来:“也亏宝玉素来不恼她老人家,听她在那里倚老卖老倒了几箩筐。”

赖嬷嬷如今得意忘形,可是有几份资本的,赖家如今也算是正经官宦人家了,她的孙女彻底变为官宦家女儿,自己更是有诰命的老太太。

单论这一点,就比宁国府、荣国府里多少姑娘、媳妇强。

因而赖嬷嬷连摆三日酒:头一日在赖家的花园子里摆几席酒,一台戏,请老太太、太太们、奶奶、姑娘们去散一日闷,外头大厅上一台戏,几席酒,请老爷们、爷们,增增光,贾府上下便无有不去的。

这便是改换门庭的好处。

凤姐想到这里便心头一甜,接到赖家的请帖时,贾琏在闺房中悄悄跟她说:“等我给你也挣个诰命来!”

她心里不知道几许甜蜜,夫妻夫妻,相扶相持,有了贾琏这句承诺,她自不稀罕什么诰命什么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