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又出手大方, 来回吃酒席、包小倌儿俱是他掏钱结账,又讲些风月之事,极投薛蟠的脾气,恨不得立时三刻就结拜为异姓兄弟。

两人你来我往在酒肆歌楼玩了一阵子,郑公子就带着他往赌场走。

薛蟠从前也赌,不过他是在酒桌上赌钱,当下就拦郑公子:“那里进不得,里头全是勾你钱的。”

又掏心掏肺劝郑公子:“我是过来人,从前在金陵的赌场输了几个铺子,气得我爹揍了我一顿。差点没打死,以后就不敢大赌了。”

郑公子满不在乎:“我从家乡来京师,就是为的结识贵人,如今老天保佑让我结识了薛兄这般英雄人物,哪里还在乎那几个小钱?”

死活就要进去。

薛蟠无法,便跟着他,想着要是有诈,他也可以搭手一把。

没想到郑公子手气颇好,第一把就赢了两千两。

薛蟠看得发呆,郑公子冲他笑笑。

赌场里素来就是做有钱人生意的,早有专门的帮闲过来伺候,端着果盘糕饼,又有浓妆艳抹的女儿家端着香茗请郑公子润喉。

郑公子得意的搂过一位艳女,仰天笑着:“怎样?”又指使另外一位艳女去服侍薛蟠,颇为仗义的说:“你也来!输了算我的!”

薛蟠惊魂未定,拿起色子也开始赌。

浑浑噩噩,居然摇中了。

当下又有人将他们带到雅间,红账软罗轻垂,香风阵阵,前朝的古董香炉里燃着名贵的龙涎香,美人在侧,拍着手笑着称赞他:“公子真厉害,这就赢了四千两。”

薛蟠登时来了兴致,认认真真一屁股在赌桌前坐下了。

郑公子眉目微动,笑得更欢畅了。

赌场本就做的是引诱人赌钱的勾当,他便是寻常所说的“赌托”,专门在声色场合里寻那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