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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本心如何,对错在谁,那千里焦土百万亡魂终究是因明教而起,如此杀孽,称之为魔似乎也不为过。

也是因此戚少商并不觉得剿灭明教有何不对,这样一个善于鼓动人心更敢于起兵谋反的教派,留着终究是祸患。

但他又不愿去做这件事,到底在他心里,对那些为了不相干人的活路,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的明教中人,他还是心存敬重的。

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非黑即白的毛头小子,也早就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区区善恶两字所能说清,每当遇到这种说不清的事的时候,他都愿意选择遵从本心,反正也说不明白对错,能安心也是好的。

这一次他的本心便是,两不相帮。

虽然从立场上来说缇骑和他都算是官府的人,但他从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路的。

从三年前江南之乱平定,童太尉为剿除魔教余孽,搜罗天下高手组建缇骑,他就觉得有些厌倦了。

几年来目睹缇骑耳目遍布江湖,利用官府层层钳制,由府而县,由乡至村,但凡发现明教余党,无一不是抄家灭族,更有一干宵小混迹其中,或谋私,或报复,搅的人人自危江湖一片血雨腥风,他早就想退出了。

但他还不能走,他把平乱玦当了还没赎回来,他还有雷家庄几千老弱妇孺要养,还有人要靠他活着,这个让人生厌的无趣的江湖,他还得继续待着,真是太糟糕了。

拎着雷允下了船,何伯也背着个破旧的包袱从渡船上下来,戚少商见他一副要远行的模样,不由问道,“先生此去,打算去哪里?”

何伯道,“大概是往西吧,中原已无我教容身之处,我这样的无用老朽,就不留下给教中兄弟增添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