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没有动,他淡漠的眼神朝床榻那边望了一眼,那里躺着的已经是一副了无生机的空壳。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不是了。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跪地,朝那边磕了一个头。

等到他起身的时候,一个胆怯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死了吗?他死了吗?”

国师的衣袖被抓着,女人重复的询问和怀疑,他轻吐一口气,“死了。”

“那接下来呢?嵌之,我们该怎么办?”

国师转过身,握着她那保养得宜的手,面前这个女人,比自己都要大上快十岁,可她半生都在蜜糖里泡着,什么风雨都未曾受过,内心始终还是个任性天真的小女孩。

“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了,王后娘娘。”他平静的开口道。

天劫还未到来,国丧却先发生,容夜因为这个消息受了不小的打击,他一直相信太医的诊断,父王的病只要好好休养便会好,却不料突然撒手人寰。

“我都没来得及问他。”

“问什么?”徐晚羊握住他的手,依旧冰凉的让人心寒。

“我想问,他对我,他对我这个儿子,到底,到底······”容夜突然不确定起来,父母亲的凉薄是他在这个世上体会到第一道寒冷,他曾以为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若即若离,但后来发现只有他的父母如此,随即他又安慰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份特别,所以父母也和旁人不同。

一直半怀疑半确定到长大,他始终不肯承认心里的答案:父母不喜欢他。即使他是他们唯一的血脉,他们依旧不喜欢。他很想问问父亲为什么,可又怕这个答案也是自己心里早就清楚的。像那个国师所说,他的前世罪孽,他被斩断的那对翅膀。

“道卿,你说,我如果受过了这次天劫,罪孽算不算赎清,父王若是能等到那时候,对我的看法,或许会改变的。”